【CLAN毛】流放者(上)

cp:CLAN(没错手上那个纹身)x毛不易 隐逃逸

女攻。女攻。女攻。不喜千万误入。

女A男O,我流现实向ABO。

-(下)是老样子开车,这(上)是剧情。

我知道大家估计不喜欢一个开车选手的剧情,但是想把故事讲完整。

 


01

程蓝再一次见到王维家,是在丽江跟人喝酒的时候。

丽江这地方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样,什么时候都热闹,北边开大会已经宵禁了,这边照样热闹,享福无罪。程蓝过来刚好一年,在名为红鼓楼的酒吧做驻场歌手,这条街隔壁就是中央大道,那边不仅人气一年旺到头,还泽被苍生——人都爱往一块儿挤,一个地方又塞不下那么多,所以周边地区的钱也跟着好赚,红鼓楼开了一个月就请了程蓝驻场。
程蓝一般是个唱民谣的,来丽江的人,大多数不是找情怀就是找艳遇,艳遇得靠自己,但情怀民谣还是能满足的,生意因此也挺不错。
不过生意再好,驻场歌手也不是老唱歌的,老唱太累,他们工作都分时段,钱也是定一个基数看着给,赚的都是小费。这帮流动打工的歌手不唱歌的时候,也都没啥可玩儿的,镇上给本地人服务的基础设施建设提了几年了,眼看着收效甚微,就只好全都窝在门店后头喝酒看网络电视。
那天放的腾讯视频,在演选秀,几个有情怀的猫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,程蓝和别的那些个坐在后面玩酒骰子,猜大小,刚要开她手头那盅的时候,她那个和她在杭州分了别,又巧在丽江相了逢的男同学刘凯,一巴掌拍在她肩上,指着电视跟她说:“蓝神,这人特么不王维家嘛!”
刘凯语气中饱含深情,几乎是喷薄而出的,简直像王维家和他发生过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,但事实上,这人他压根没见过几面,连故交都算不上。
这是程蓝的故交,再进一步说,曾是她的Omega。
二人阔别的多年间,扭头各走一边,王维家的名字再也没人提起,程蓝就以为自己给忘了,可没想到刚才刘凯那一喊,她酒劲儿都醒了三分。
真是挺要命了,原来她没忘。

这名字就像一把撒进水缸里的土,静置着没人折腾,它就慢悠悠沉了底儿了,可要是有人往里头支根棍儿一搅,那些尘土又打着旋浮上水面,这咋咋呼呼的男同学,就刚好做了那根搅土的棍子。
程蓝看了一眼电视,许久不见,王维家的脸庞丰满了不少,原来他是个尖下巴,被他班上的人调侃叫“冰冰脸”,现在“冰冰脸”被腮帮子的肉含进去了,成了个浑圆的肉脸——看来这些年伙食特别好。发型是换了,当年的红毛子弹头,扑面而来都是骚,现在的样子到内敛了不少,但还是一副黑框眼镜,稍微有点儿驼背,唱歌的时候,双手捧麦的习惯还没改,不唱歌要说话了,嘴唇老哆嗦,情绪一波动,就涨红了一张脸。
这些她看在眼里,胸腔慢慢胀满一种冰凉凉的五味成杂,却也没捉摸过要回去,那时候她想的是,这个名字要是一直忘不掉,她就把它带在身边,直到老死。
所以她只跟刘凯说了一句:“看到咯,是就是呗,特么的关我啥事儿。”说完把盅给开了,这把又是她赢,从开始玩到现在,连胜了五把,周围的一圈歌手嗷嗷喊着蓝神饶命,她却又叫前台开了五瓶百威,把骰盅举到面前摇了摇,笑得贼坏:“说喝翻就得喝翻,不然还以为我闹着玩儿?”
那时候,她是真没想过要回去。
02
但后来情况就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二零一七年夏天听到《消愁》时的程蓝,脸上的表情是何等的复杂和混乱,用笔尖实在难以名状,但那些真情实感如此强烈,以至于不仅仅作用于面部肌肉,甚至酝酿出冰凉的泪水,让她在黑夜中嚎啕大哭起来。
以前的王维家不写歌,他们一块的时间里程蓝写歌,他只唱歌,有麦的时候一定得双手捧着,生怕别人只手就抢走了似的。
合计起来,第一次见着是在校园歌手大赛上,那时候的王维家完全符合一个Omega的刻板印象,沉默寡言,又长了一张随时都能隐进人群里去的面孔,因此就算最后斩获亚军,也没让程蓝留下什么印象。
真正熟识是在一次乐理课上。乐理在公共大课堂上,又是一二节,冬天惯例是人都起不来,大学里这种课普遍就是到早了教室空荡荡,到晚了又没座位——临上课前一分钟的时候,你就能见着大部队黑压压地铺进教室,迅速占满每一个空位。迟到的人只好低着头见缝插针,管你旁座的认识不认识。
王维家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,正好卡进程蓝身边的空位里。按常理来说两个不认识的人公共课同桌一场,也算不得什么缘分,毕竟下了课各走各的江湖不见,但这个人居然小心翼翼跟她搭话,问她是不是校园歌手大赛上那个弃赛的,《呼兰河》是不是她唱的。
程蓝撑着脸看他,发现他脸涨得通红,眼里亮晶晶的,似乎说出这句话用了挺大的勇气,但再一看这人穿的是豹纹T恤,头发吹得立起来,连耳钉都只戳一边,俨然又是个骚里骚气的社会男青年。
放到几年后的当下,简直是真正的反差萌,但当时她只觉得好笑,就笑着跟他打趣:是我唱的,这歌是我写的当然只能我唱,给别人别人也不愿唱啊。
这一问一答就造成了后来故事的契机,但至于他们两是如何爱到一起去,又是如何形同陌路的,细节就不必赘述了,只说说大概吧:就在当时,二零一三年还是一名准护士的毛不易,对她是真的崇拜啊,也借着这份崇拜顺理成章就生出了爱,要知道那个时候那个年纪的人,最多的就是时间,又凑上青春期的末尾,不算小也不太老,小了还不懂事儿,老了又看破了,就是那个年纪,从头到脚都是爱的因子,说要爱什么,就敢爱什么。
但也少不了错爱了别人。
程蓝这个人,天生长着就是要流浪的面孔和身板。一米六五出头却长手长腿,精瘦的身子骨浑像个男孩儿,尽管alpha不受累于繁育之苦,体脂一般地低于另外两种女性,但这也是少有的身板子。她鼻梁骨高直秀气,眼窝深,脸骨有些明显,晃眼看去像个外国人。皮肤纸一样白得很,头发却黑又长,眼睛也长得极黑,里头的灵气,遮也遮不住。
这样一个人,必将一生孤独地流浪,就像早年的纪伯伦,困于一室之内,就以极快的速度萎靡凋败。
可王维家是一个教科书式的Omega,他从东北小镇考到杭州,这就已经算开眼了,不管闯到哪个城市,他毕生的梦想都不太变,就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工作,找一个人细水长流。因此,时间久了,他就深刻感受到宋冬野笔下爱上一匹野马,家里却没有草原的切肤之痛。
于是他就把野马放归自然,那个风花雪月的年头,爱生长得快,熄灭得也快,王维家不擅长强求。
他们分开的时候,程蓝连一滴眼泪也没流,却在二零一七年听着旧爱的歌哇哇大哭——原来王维家也会写歌,还能写到人骨头缝里去,原来王维家平静的生命里,也有过自由和死亡燎原。
她听他敬这八杯酒,之前胸腔里冰凉凉的东西顺着血管淌,遍布全身。她终于感到懊悔、无奈和吃惊,懊悔于她当年怎么就没有拉下脸皮来,多说两句挽留的话,无奈于时隔多年,是有点儿骑虎难下,吃惊于本以为是一抔黄土,怎么就还能长成朱砂痣了?
在多年之后,我终于自由,而你已远走,我常常奢求,懵懂的少女还拥你在肩头。

她真想一把抱住这颗朱砂痣。
03

二零一七年的后半年,毛不易和他的《消愁》一起红遍了大江南北。
同年九月,程蓝辞掉驻唱歌手的工作,回了北京。

她父母离异以后没有各找下家,考到杭州之前她都跟她爸住在北京。她爸是个地道京片子,和她是革命战友,两个人将折腾发挥到极致了,没了边地四处奔波,就像跑远了黑夜都能留在后面。

所以她回来的时候就和走的时候一个样儿,大房子空荡荡的。十多天的时间,alpha都呆在这幢大房子里,她哪儿也不去,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,在b站和腾讯间来回切换,玩儿命地汲取一切关于毛不易的信息。

她登了毛不易成名后鲜有光顾的唱吧账号,主人把密码换了,她就玩了点常用手段,上去把他这一年写的歌翻了道底朝天,也看了一溜的评论,全在对她表达基本尊敬,挖掘她的性别、样貌和姓名,妄图知道是怎样一个人陪伴毛不易走过那段平凡岁月,仿佛真的知道了,就能和自己的资格做个比较,或者足以对他的过去做一番品头论足。

她还了解了毛不易的生活圈,明日之子的选手占了半壁江山,这种集体宿舍是什么地方?生活起居,吃穿用度,abo全混在一块,住久了容易住出感情来,她喝着可乐一个一个扫过这些雄性动物,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廖俊涛的身上。

空可乐罐被程蓝捏得咯咯作响,铝皮表面在alpha手中迅速扭曲成丑陋的形状,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。 

毛不易这个人,每爱上一个人,都是从崇拜开始的。

她就这样在北京扎了很久,了解得越多,就越触动她没舍得的年月,她也不可逆转地痛恨起没有后悔药的人生舞台,甚至还小有感叹——多年前与她肌肤相亲的人,现在想要相见,竟然还要做足功课。

不过她所密谋的相见,最终还是在合适的地方和时间点上发生了。

二零一七年冬天的杭州,是明日之子全国十城巡演当年的最后一场,程蓝选的位置靠前,坐在一堆粉丝中间,四周都是灯牌,黄蓉蓉的一片,程蓝抬头就看到“毛不易哔我”的字样,不禁哑然失笑。接着肩膀又给人拍了一下,她转头看见邱**,对方比她诧异:“蓝神?你......也来听毛毛哥演唱会?”在好友演唱会上遭遇好友前对象,还不屈不挠地打招呼,程蓝不知道邱**为何要搞出这样一个处境,不过她也并不为难,开玩笑说:“是啊来看看,咋了,我来不得?”

邱**显得更窘迫了,连忙摆手说没有,逃也似地左右言他,不过等到演唱会结束了,这样的尴尬氛围也烟消云散了,说来都是些故人,不分什么你我他的,几个人找了家馆子,叫毛不易出去和他们小聚。

毛不易是公司的掌上明珠摇钱树,别人可以用来歇着的时间,他只有一半。小聚了没多久,他就说要回去,隔一天还得飞北京,从头到尾程蓝和他说不上两句话。他前脚走,程蓝一把抓了桌上的热核桃乳,后脚跟了上去,在他身后喊住他,毛不易一转身,就看见程蓝正仰头望他。

“你好哇,毛巨星。”

她眼里有茫茫的光。

“我多久没送你回家了?”

04

毛不易听了就笑,那种被逗乐了的笑:“也不是,你总共也没送过我几次。”

程蓝没想到他回得还挺自然,有点儿飘了,就跟着一块笑,试探性地把核桃乳塞到他手里,说握个热东西免得冻了手,搞的毛不易脸红到耳朵尖,又把一罐核桃乳还回去:“别别,拿着,你们女生手更容易冷。”

程蓝也不推拒了,不然这一路走到头了,全都围绕在一个核桃牛奶的命题,就太不值了,于是她随口问他多久没回过杭州,毛不易认真想想,说也就几个月吧,明日之子比赛的时候在北京住集体宿舍,比赛以后换了个形式,还是在北京住集体宿舍。

两人攀着这个话题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,走在杭州冬天的街上,杭州这地方轻易不落雪,只是风吹得有些恶狠狠的,晚上十一点多的南方冬天,实在是冻人,走到宾馆楼下毛不易让她赶紧回去,她摇头说:“我送你上去,这一路冻死我了,上去一趟暖和一点再走。”

毛不易听了这句话,也没什么拒绝的后路,二人又一道上了楼,等毛不易刷开房门,程蓝瘦长的身子一晃就站在屋里了,毛不易给这一举动整得愣了一下,还没回神过来就听见程蓝问:“以前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写过歌?”

他听她突然说这些旧事,表情有些局促,但好歹也说出话来:“那时候没时间,也没那个本事啊。”程蓝听了,笑笑地说:“那是真厉害,一年就写出这么好的词,本事也太大了,你看你那些小迷妹,你看她们一眼能晕过去。”

“还是说,那时候你就顾着瞻仰我了,埋没了自个儿。”程蓝靠着门框问他,看着他,那双美极了的眼就像盏灯,把她本就好看的面容提点得更通透。

“没有的事儿,别瞎想。”

“王维家,”毛不易看见程蓝眼里泛起清亮的水光,她说:“跟我走吧。”

“我这一年走了这么多地方,却总觉得我会再回到杭州。

“现在终于想清楚了,这压根不是啥浪迹天涯,我就是个流放者。

“你才是目的地,你回来,我就回来了。”

程蓝这番深情款款对于毛不易来说,更像隆冬的天砸了一个盛夏的霹雳,他愣了老半天,但最后还是极其平静地说了话:“不,不是,程老师....真没必要放低姿态来跟我求复合。”

“不值。

“有的人和有的人压根不在一个世界,就不要抓着不放。

“完了整得多痛苦啊,没有那个必要。”

毛不易不知道程蓝是懊悔于当年没能真的看透他,谈了个糊涂恋爱而来的,就理所当然不知道说了错话,甚至没察觉出程蓝眼里的灯渐渐熄灭了火光。

他说:“所以还是....就此别过吧。”

程蓝的眼睛完全归于深黑,仿佛她眼见的一切都会沉沦在这深黑里。

她问他:“那纹身呢?”

毛不易的心房收缩了一下,摸了摸后颈的腺体,说:“我怕疼...你也不是不知道。”

事情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不可遏制地走向另一个发展方向。

-To be continue-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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